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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音樂,更是為了人-《放牛班的提琴手 (La Mélodie)》電影快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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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名:放牛班的提琴手 (La Mélodie) 場次:2017.12.6 光點台北特映場 《放牛班的提琴手》票根   還有一天正式上映,就寫短一點吧。     放牛班系列電影的劇情或音樂往往賺人大把熱淚,此部新作看來也是其中之一。然而這款電影本身教育意義還是大於音樂的,畢竟要一群放牛班的孩子與他人合作演奏《天方夜譚》本身就是天方夜譚,沒教育愛如何做到呢?   光是班級經營就要花一個專業教師相當大的精力,尤其處理同儕打架、師生衝突,誤解通常要花很多時間且雙方都願意坐下來談才能冰釋,雖然片中解決地很快,但我個人還蠻喜歡插入親師溝通的這個橋段;當然劇情不免俗用了點誇張的手法,例如設定並非整班都有音樂性、且注意力低於尋常人的孩子,從初學就馬上要準備隔年演奏高難度的樂曲,這個情況就算是在普通班,現實中不太會有老師願意這樣做,畢竟在基本功都還沒打穩的情況下容易揠苗助長。   即便看到誇飾的奇蹟頗不合理,但絕大部分都還是點到了重點,尤其也點出了習樂的枯燥,半個樂句反覆了五六遍老師和自己都不滿意,這只有認真練過琴的人才能明白箇中滋味;而 音樂家的掙扎則是擺盪在盼望已久的巡演機會和甫與學生建立起的情感,二擇一該如何選?當音樂神童 阿諾 淚眼汪汪 問擁有精湛琴藝的小提琴老師西蒙是不是要離開了,平日不苟言笑的西蒙在糾結的眉宇中唯一有了一次巨大的表情變化,也暗示在這位厭世音樂家心中,孩子們已經不亞於絢麗舞台了。   最後,孩子的音樂會如期辦在巴黎愛樂廳-一個觀眾環坐四周且滿座、拍起來很有感覺的場地-跳過彩排完美上台。對比練習時聽到的慘況,演出卻是職業樂團的演奏版(一般小孩演怎麼可能那麼和諧啦),聽來頗不真實,但經歷幾番波折又受到滿滿的愛,無論他們技術如何,在觀眾耳中就該是這麼完美吧! 《放牛班的提琴手》預告片

共聲,譜出專屬臺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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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名稱:《遶境共聲》 ( The Pilgrimage) 場次: 2017.10.01 地點:台北 實驗劇場   今年 「 新點子樂展 」 的最後一場演出 《 遶境共聲 》 ,採用臺灣傳統音樂、時空環境為創編素材、譜寫新作品,更以音樂劇場的形式展演,加上新媒體裝置、燈光與空間設計,增加了音樂的 「 可看性 」,觀眾除了在明滅之間豎起耳朵,辨別並尋找聲音來源,亦可見場域中燈光顏色變換、機械擺動也是作品一部分 。該檔製作跨音樂、戲劇、劇場設計、詩詞文學等多項領域,然最大重點仍為音樂本體,因此本評著重於音樂的規劃而論。 聲音在劇場裡卻更精緻細膩   在劇場裡容易將焦點聚於人身上,然而,人僅為聲音的載體,真正的主角還是聲音,策展單位在這點規劃的定位十分清楚,不因音樂到了劇場而失焦至演出者的一舉一動或走位。以耳朵找主角,如此在劇場聽見主角的方式較為少見,卻也更突顯策展人的巧思和演出者的技巧。    《 遶境共聲 》 以聲樂 、 擊樂為主要的音樂表現方式,利用人聲的彈性、多變,唱唸出語言的韻律,也模仿狀聲詞,如作品 《 鑼鼓肖像 》 ,現場雖有技藝精湛的擊樂演奏家,卻反以人聲模擬鑼 、 鈸或鼓的聲響,發出 「 起 」、「 抬 」、「 咚 」等敲擊聲,平衡整體音量也貼近作曲者希望呈現的音高 ;緊接於後的 《 漂流 的零 Ⅰ》 ,捨棄 播放田野錄音, 更是由歌者發出令人讚嘆的自然現象與蟲鳴鳥叫 。高亢的鳥嘯 、 低沉的蛙鳴,模仿地唯妙唯肖,難以想像聽來自然卻是經過作曲安排,也不得不佩服聲樂家不但有迷人嗓音,更有這般特異功能,令人驚嘆人聲的音色處理如此多變。   在劇場中的演奏、唱是該擔心音響效果會不如在音樂廳,但經過電子擴音調和,反而別有一番聲音的既視感;也利用實驗劇場擺設的彈性,將擊樂與聲音機械裝置設於觀眾前方階梯狀的舞台(原劇場之觀眾座椅區)、平台鋼琴位於觀眾席後方,聲樂家的演唱也不侷限於觀眾前方的舞台,跟著劇情換幕時而在側邊、時而從後方進場,甚或穿梭於觀眾之間,營造環繞音響的效果。 代表臺灣也啟發省思的現代樂創作   一聲差半音就完全的音程,在第一幕就以不安定的開端預告戰事,同一音程也在第二幕、第四幕出現,作為情感轉折的暗號。可以聽出,在和聲、樂曲編排上,整齣節目的表現形式仍是相當以現代

記下初次邂逅中亞音樂與其創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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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名稱:來自中亞的新語 (In the Eyes of the Nomads) 時間: 2017.9.24 地點:台北 國家演奏廳   《 來自中亞的新語 》 是兩廳院 2017 「 新點子樂展 」 的其中一場,邀請荷蘭 「 輿圖跨民族樂團 (Atlas Ensemble) 」 和臺灣中西樂器獨奏家共同演出,帶來 6 首中亞民族樂曲 ,和 3 首為中亞 、 中西樂器所作的首演曲。 [註1] 關於傳統曲目   因著地域與語言的隔閡,台下對這場演出是相當好奇與陌生的,好在經過主持人的樂曲解說後,將神秘的面紗揭開一半,讓聽眾可以清楚知道接下來會有幾首曲子、聽到什麼類型的音樂,否則單憑一句 「 中亞民族音樂選曲 」 實難以摸索。   演奏家們一坐下,似乎不用調整情緒也不待觀眾回神就開始演奏,這對習慣音樂會模式的觀眾來說或許有些突兀,但在傳統音樂的表演(至少在臺灣傳統音樂)這樣其實很正常,看來此現象並不分國界。    中亞的傳統音樂演奏似乎更為注重演奏時的神情 ,除了演奏者自己,還有彼此的互動。可以看見塔爾琴演奏家 Elchin Nagijev 專注演奏時面部漲紅,完全陶醉於自己的世界,觀眾跟著聽來像是木卡姆的樂曲彷若到了中亞一帶;兩件擦弦樂器合作像是伊斯蘭式吟唱的組合中, 演奏土耳其提琴的 Neva Özgen 會和演奏卡曼莎琴的 Elshan Mansurov 眉來眼去。   被抓來當伴奏的大提琴演奏著替代 duduk dham 的單音長鳴,以弦樂取代管樂的音色聽來並不違和,只見大提琴演奏者一開始很享受亞美尼亞單簧管的旋律,演奏一陣子後臉上表情卻又似乎納悶何時要結束?演奏者的面前皆無擺放譜架,當彼此都對上眼,心神瞬間交流,才確認一首曲子的收尾。   個人認為,該場傳統樂曲的演奏很可惜沒有找吟唱者來唱,中亞擦弦樂器演奏主旋律時多為級進、一個八度之內的音域,應是歌樂的特色;雖然台下觀眾聽不懂異國語言,但若台上的演奏家可以不用言語、僅用音樂就將情感傳遞給聽眾,找到相當實力的歌者來唱,就算聽不懂語言,還是可以將情感傳遞給聽眾不是嗎?有時歌唱的渲染力甚至大過器樂演奏呢! 關於現代作品的首演   除了中亞傳統樂曲,其他三首皆是世界首演的曲子。雖然分由不同作曲家與演奏家集體所作

合作無間 淡雅與磅礡相濟的音樂饗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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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名稱:「 2017 戀戀簪纓 」 音樂會 演出單位:台北簪纓國樂團  2017/8/13 台北 國家音樂廳 「2017 戀戀簪纓」音樂會節目單以電子檔形式供民眾下載,圖為宣傳酷卡   台北簪纓國樂團(以下簡稱「簪纓」)在音樂總監兼指揮黃光佑的帶領下,已辦了數年的「戀戀簪纓」樂團音樂會。雖然國樂團的發展尚未進入百年、曲目量並未如西洋交響樂團多,但全台各地在國樂界前輩的努力推廣下已成立許多公、私立樂團,現在看國樂的音樂會已經是稀鬆平常的事了;也在這樣的情形下,許多立案的新興國樂團常委託新作、拚首演,希望能獲得更多的注目,同時也讓台下滿座。此次簪纓演奏的曲目皆非首演,卻也幾乎是近十年內的新作,樂曲規模需一定編制與程度方得上演,看來是精選後決定,且今年的排場雖無以往龐大,陣容卻看來、也聽來特別精采、別緻。 特邀演奏家與樂團配合相得益彰   黃君指揮特色鮮明,音量、樂句的層次處理相當細膩,並十分擅長展現樂曲的張力,旋律在柔、弱處聽來非常輕巧,而進到激烈、歡快段又帶出雄厚的氣勢。該團的固定演出班底實力堅強,尤其以打擊的表現甚為突出,渾厚的低音聲部將背景襯托得當;唯此次編制低音易將配置於旁的阮咸蓋過,好在整體而言瑕不掩瑜。   除了樂團本身功底紮實,此次邀請的合作演奏家技術皆相當純熟,演奏的曲目不但考驗獨奏者的技巧,樂團的角色也相當吃重,兩者配合無間的默契看得出排練的用心,表現相當撐得起場面。箏樂家葉娟礽的演奏風格溫柔而典雅,詮釋《如是》的慢板格外動人心弦;其臨場經驗豐富,演出當中察覺擴音麥克風滑落,亦能利用空檔調整後再無縫接軌回下段旋律;青年二胡演奏家章海玥的技巧更是獨具,《弦歌吟》慢板的運弓圓滑柔細,情感相當投入,炫技段的快速音群顆粒堅定清楚,本已是壓軸的曲子後又再加演一首同一作曲家的協奏曲《楚頌》,再次展現精湛的功夫。 坐得住的大曲子   動輒十、二十分鐘以上的曲子,對傳統國樂來說並不常見。尤其當欣賞的人口是一般大眾而非音樂專業人士,樂曲長度若長對台上可能是家常便飯,對台下就不一定好消化了。   此次簪纓的開場選用羅麥朔《胤禎美人圖》,以大鑼輕輕敲響化為四個樂章的十二幅畫作,後接王丹紅《如是》,二曲結構都很分明、有清楚的段落,主題也皆縈繞於中國古代女性,作曲家善用國樂特有的滑、揉,表現女

中生代的氣度與優雅-評《輕遏翠弦中-羅小慈箏樂音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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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遏翠弦中-羅小慈箏樂音樂會》節目本 時間:2017.9.22 地點:台北 中山堂中正廳   秋分前的夜,天氣清爽、晚風徐徐,兩場古箏專場音樂會-箏樂家黃好吟、羅小慈兩位-分別舉辦在國家演奏廳、中山堂兩地,許多愛好箏樂的人們只恨分不了身兩邊都聽。考量到至今尚未親眼一睹羅小慈的實際演奏,又難得來台,我便選擇了後者。   羅小慈的這場演奏會,是「林谷芳 與 TCO 主題系列音樂會」中以「中生代」演奏家為主要邀請對象的壓軸場,希望藉由這一代的演奏家,串起老一輩與新一代對國樂的印象。進入中正廳內,偌大的舞台上僅一台箏,箏邊周圍擺設的盆栽點綴著綠意,預告將以獨奏開端;而當演奏家羅小慈、導聆林谷芳分著一席素雅的中式衣衫登台,便在這西化許久的音樂廳內開啟一場富有濃濃中國味的演奏會。 演奏家的創作與二度創作深具巧思   與一般演奏家選擇的曲目有別,這場音樂會中有超過一半是由羅小慈本人所作;非其所作之曲,尤其傳統箏曲,詮釋上又帶有強烈的個人風格。傳統中國音樂的記譜大致上是紀錄骨幹音,器樂演奏或者歌者的歌唱會有許多自身的加花和隨聲韻增減的樂音,不同流派便有不同版本;以此次演奏的獨奏曲《高山流水》來說,現一般習慣彈奏 項斯華 演奏版,而羅小慈的演奏在延長的樂句上更為加長、停頓,增加「留白」的水墨美學,亦大幅刪改流水段的刮奏,效果聽來是將原段如滾滾流不盡的江水化為潺潺溪流,同為水的意象也不離樂曲核心。   在她個人的小編制箏樂創作中,亦因深諳樂器特性而能發揮各樂器的特長,例如大提琴的共鳴、打擊的音量,都易將古箏的聲音蓋過去,她的作品《靜夜思》便巧妙地在古箏主奏時,大提琴以低音域、甚弱的長音回應,在後段的催、快板兩者才相合於同條旋律,使兩種樂器聽來是互相配合、襯托,而不會掩蓋另一項樂器的鋒芒;在展現彈唱上,則是在歌唱時簡化器樂伴奏為刮奏或節奏、滑音潤飾,另設計炫技段給古箏表現。 人箏合一的境界散發深沉與內斂氣息   常感年過不惑的演奏家在挑戰炫技樂段時無法像年輕那般飆速又精準,也感嘆體力吃不消。而這些症狀看來並不現於台上的羅小慈,相反地,其展現一級演奏家的實力,與快速音群處之泰然,格外灑脫;更可貴的在於現場聽到她觸絃後音色延續出的深沉,看起來輕鬆,卻是歷經歲月才淬練得出的厚實與穩重。飽滿的音符在氣集丹

沙巴音樂之當地見聞與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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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雅街假日市集一景      出國演出,若無順道探訪當地未免可惜,因此在卸下演奏家的衣妝後,隔天我們整團就變成十足的觀光客了。大多人聽到馬來西亞通常會想到吉隆坡、檳城,比較繁華熱鬧、有連到新加坡的那一邊,但我們去的沙巴是在東馬,隔著一片機程兩小時的海,在另一頭的婆羅洲上;而這島上就有三個國家:馬來西亞、汶萊達魯薩蘭國、印度尼西亞,保留了更多當地原住民的生活與習俗,風景很不一樣。 婆羅洲這塊島上就有三個國家: 馬來西亞(東馬)、印尼(加里曼丹)、汶萊,汶萊被東馬包圍著。 東馬又分兩個行政區:沙巴、砂拉越 。   踏上這塊土地與當地人互動後,才真切感受到多元民族是怎麼回事。在臺灣基本上是華人社會,有原住民但人數少,雖然可以在社會科的課堂上聽到「種族」這個詞,但多數是提到美國史上的種族隔離,比較是負向連結,概念其實也很模糊;在馬來西亞,佔最多數的是馬來人,而東馬更有許多當地的原住民,血統與菲律賓人相近,含華人加總約有三十個民族,五官、膚色明顯不同,彼此說著不同語言、過各自的傳統生活、信自己的宗教。 休息站內的 Gulingtangan ,含八個鑼 但敲出來是六聲音階   在我們前往觀賞當地生態的路上有一亭子搭成的休息站,站內擺放著一架鳥形的鑼供遊客玩賞;身為學民族音樂的人,怎能對樂器不心動?看到這種形式的鑼,心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甘美朗,但又想說甘美朗是印尼音樂呀!繞到側邊,看到鑼架上貼了標籤,說明這個樂器叫「 Gulingtangan 」;然而查找資料,發現這樂器屬汶萊 (Brunei) 音樂,當時覺得困惑,後來看了地圖發現汶萊就在旁邊,印尼也在下方,所以推測應是生活在同一塊土地上經過交流而形成,畢竟這幾個國家二十世紀建成,但人民是久遠以前就在這些區塊的 。 [1]   只是印象中樂器都會被保護得很好,這樂器卻放在形同戶外的休息站,金屬表層完全氧化,和我在研究所上看到金光閃閃、亮到可以當鏡子的甘美朗鑼的待遇有些落差。或許,該改的應是我們習樂之人的觀念?這些樂器的演奏,似乎常是在戶外,頂多在亭內蔭涼處,古早也沒有空調;而說怕日曬,在這兒人可能還比樂器怕曬。另外,熱帶地區的午後常有滂沱雷雨,也難保樂器不被雨淋到。 鳥形鑼側邊的說明標籤 他的名字叫 "Gulingtang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