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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爭鳴的喧囂之後-2018上海樂器展古箏類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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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上海樂器展入口處,入場人數相當龐大。   素聞樂器展盛況多年,今年終於在友人提議下前往,不入大觀園焉能開眼界呢?尤其這些年週遭友人陸續西進發展,遂興起百聞不如一見之念。 展場內的接駁車 展場位於上海新國際博覽中心,腹地之大實在是長年生活在蕞爾小島上無法想像的,樂器展含各種中西樂器就有 14 個館,雖然徒步都還是走得到,但佔地面積幾乎可以當作足球場了,繞一圈更費體力,在入口處還有接駁車可以搭。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主要就鎖定 3 間民樂館中的古箏攤位了。 常常被問古箏到底有那些牌子?推薦哪一家呢? 真的深入這個問題其實很難回答,因為各品牌和工廠就上百家,實在不太可能每項都試過,各有優點也還要考慮使用者個人的喜好,所以很難直接給一個客觀又明確的回答。 有別於台灣的樂器展,在上海可以看到更多大陸品牌的古箏,連台灣的廠商也趨之若鶩,這次在展場的台灣品牌就有松竹梅、宏聲、松柏、桐發等等,還有新品牌采樂,大概是看準高端客群和大量的學習人口,寧願在大陸參展,也不想在世貿的小攤擠一角吧。 戶外另搭的民樂館其中一館。 而大陸古箏的牌子,可能因為是地利的關係,在台較常見的大概就是上海敦煌、樂聖,揚州金韻,以及最近很紅的香港炫光箏了。其他較大的還有上海神聲、鼎韻,揚州琼花、泉聲、龍鳳、莫高,陝西的朱雀 …… ,較新如廣東的箏語,河南的承運、弦舞,如百家爭鳴般族繁不及備載。以上海的地理位置和古箏產地來看,較多是來自河南蘭考一帶、江蘇揚州和徐州的指甲琴弦廠,較少數其他省份的。當然並非全部的廠商都會來參展,相信還有一些職人性格、或是覺得太遠、太費勁的廠牌沒有前來。 展場中也可見各攤有互別苗頭的意味,攤位面積大的廠商有的很講究擺設和營造出來的氛圍,大概不同形象吸引到的客群也不一樣。遊走在各攤如同進入喧鬧的菜市場,有的廠商還特別隔出一個小空間給人試音;也像逛百貨精品一樣,有的品牌招待來客較熱情親切,也有姿態較高的。我相信現在大部分擺得出來的都有一定品質,除非有忠實支持的品牌,不然會買哪一家的琴,就是有沒有看對眼、信不信任,試彈過後感覺如何了。 琼花古箏的攤位,走雅致文青風。 綜合來說,會場也是個交流的平台,要聯繫上樂器製造廠、零

失傳或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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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項技藝是否延續得下去,要看世代願不願意留它。 大抵傳統藝術都面臨相似困境-瀕臨失傳、欣賞群消失,卡在存續原汁原味的傳統還是創新求變求生存之間掙扎。隔行如隔山,以下我僅針對熟悉的這一塊-年輕世代在楊秀卿唸歌習藝上所遇最大變化而論。 筆者與藝師楊秀卿。2018年4月攝於楊宅庭院。 上尺工變成 do 、 re 、 mi 受西式音樂教育影響,現在年輕一代對工尺是完全陌生的,若唱工尺譜都習慣要有個 123 唱名對照才唱得出來,但其實這兩者是不同的記譜系統;工尺譜的記譜比較像在記位置而不是音高,從象形的文字符號很難有音感的聯想,也不一定看到一個字(音符)就乖乖照唱,字與字之間可能還會再加花,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思維模式,所以爺爺奶奶輩唱工尺唱慣又沒受西式音樂教育的人要轉來唱 do 、 re 、 mi 絕對有困難,尤其他們又唱了七八十年。 六年前我剛認識楊老師時,她是不會唱 do 、 re 、 mi 的,就算唱了唱名也對不到相對的音;今年再度和她密集學藝後,赫然發現她可以精準地對應到唱名音高和月琴品相了。這幾年隨著她聲望越來越高,大概接觸的人也多,發覺現代一般人都沒辦法跟著她一句一句唱,聽音不知音,非得要譜要唱名,所以在教唱的過程中她也就順便學會了。 目前為了練習我還是會用簡譜或線譜採譜下來,畢竟這已經成為內建系統,只是若要老師示範就請他不要唱 do 、 re 、 mi 了,總覺得是我該想辦法融入傳統樂思,而不是她用另一種語彙(卻又不甚完整)來表達她的音樂。 工尺不好唱,但最困難、最根本的問題其實是台語發音。 語言佚失,音樂也銷聲匿跡 以前任何人都可以簡單哼上一兩句四句聯,是因為那就是平常的用語。對於民國四五十年代左右出生的唸歌學唱者來說,不用特別糾正咬字發音就非常標準,專心把琴技練好即可。 但七、八年級生、甚至千禧世代,大部份是講國語長大的,求學階段更是以國語為主,頂多跟長輩講一點日常會話,這樣的聽說能力要講說唱的唸白還有理解四句聯其實非常吃力, 唱出來很容易倒音、唸白也有國語腔 ,更何況還要聽寫整理藝師口述內容。 年輕世代的習藝者和藝師其實常有互相聽不太懂彼此意思的狀況,差距除了語言,年紀間產生的代溝也可能是無法理解彼此想法的原因之一 。而這樣的劣勢,也不是常講台語就可以解決的。這邊